AliExpress Tour: 7. Seeb

Seeb, Oman (锡卜,马斯喀特省,阿曼)

关于叫做锡卜(Seeb)的这个地方,找到的信息非常少,甚至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座城市。不过维基页面里的图片倒是非常符合我对于阿曼这个相对陌生的国家的印象、或者说是想象:扼守波斯湾出海口的沙漠海岸,以及与周遭相似的宗教虔诚。

姑且认为锡卜是阿曼首都马斯喀特所在的省西北部的沿海地区吧,这里距离首都只有几公里,是国际机场所在地,可以看作是马斯喀特的近郊。因其战略位置,葡萄牙殖民者在此建立了锡卜要塞(Fort of Sibo),作为防御马斯喀特地区的重要据点。除此之外,的确乏善可陈了。

不过对于首都马斯喀特,倒是有个特别的记忆:2002年世界杯预选赛,正是在马斯喀特,中国队客场2:0战胜阿曼,奠定了首次进军世界杯决赛阶段的坚实基础,那天是8月31日,也是多年后我儿子的诞生日。

AliExpress Tour: 6. Eilat

Eilat, Isreal (埃拉特,南部区,以色列)

埃拉特是“四战之地”以色列最南端的城市,濒临红海的亚喀巴湾(以色列称之为“埃拉特湾”),是这个国家少有的以旅游业闻名的城市。

这是一座年轻的城市,虽然亚喀巴湾附近在历史上是以色列人出埃及(Exodus)途中在红海岸边造船的所在,古人类定居遗址可以追溯到7、8000年前,但这座城市却是以色列独立战争后为了打破周边阿拉伯国家的封锁而发展起来的,一度成为以色列与亚非国家开展外交、经济、贸易交流的窗口。

因为埃拉特附近即是贫瘠干旱的内格夫沙漠,生产资源贫乏,只能依凭濒海丰富的旅游资源(拥有世界最北的珊瑚礁)大力发展旅游业和对外贸易。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承建了埃拉特到首都特拉维夫的高铁线路,未来这一线路将成为贯穿以色列南北的交通干道。

但去年(2013)爆发的以色列-哈马斯战争和近期与黎巴嫩、伊朗等国的纷争,也使得埃拉特与以色列国内其他地区一样受到严重的影响,游客人数大大减少,埃拉特港甚至因为连续多个月的严重亏损而宣布破产。

战争阴云之下,岂有奶与蜜之地?

AliExpress Tour: 5. Mérida, Yucatán

Mérida, Yucatán, Mexico (梅里达,尤卡坦州,墨西哥)

说到墨西哥,你有怎样的印象?恐怕很多人只会想到特朗普在美墨边境竖立的隔离墙“长城”、无数进入美国的墨西哥裔偷渡客以及毒枭肆虐的混乱血腥,但实际上,墨西哥并非只是一个如此负面的国度,作为拉丁美洲最重要的国家,墨西哥有着广阔的国土、丰饶的资源、古老而悠久的文明、蓬勃发展的经济。今天要介绍的梅里达,更会刷新大家的刻板印象。

梅里达是尤卡坦州的首府,而尤卡坦州所在的同名半岛则是美洲大陆最辉煌的印第安人玛雅文明的中心地带。不同于以首都墨西哥城为代表的阿兹台克文明,玛雅人少了很多血腥残暴的人牲祭祀,更具遗世独立的古远浪漫色彩,有支轻爵士曲子叫做“Step of Maya”,正是我心中玛雅时代的璀璨星空的形象~

梅里达得名于西班牙中央高原的埃斯特雷马杜拉大区的同名城市,毫无疑问具有强烈的殖民时代印记。来自西班牙贫瘠荒芜的梅里达城的殖民者们占领了玛雅人的核心地带,建立起了一座与故乡同名的城市,正如中北美洲的西班牙殖民地被征服者们称为新西班牙一样。

但在现代之前,因为尤卡坦半岛遗世独立的地理位置(濒临加勒比海、与墨西哥其他地区之间是茫茫无际的热带雨林),玛雅文明并未消灭,而是润物无声般地进入了当地社会经济的方方面面,无论语言、文化,还是服饰、饮食,尤卡坦州都是别具一格的存在。

因为玛雅文明与殖民者带来的西班牙文明融合形成了独特的亚文明,梅里达也是拉丁美洲丰富多彩的文明拼图上非常重要的一块,曾两次获选为“美洲文化之都”。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梅里达被评为墨西哥最安全的城市,因此吸引了众多的游客以及海外投资。

羽蛇神库库尔坎护佑的土地,我亦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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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Express Tour : 4. Okhtyrka

Okhtyrka, Ukraine (奥赫特尔卡,苏梅省,乌克兰)

因为俄乌战争,当接到来自受侵略的乌克兰顾客的订单时,我特地去确认了商品目的地是否仍在乌克兰手中。奥赫特尔卡,位于俄乌边境的苏梅省(Sumy Oblast)南部的城市,虽然饱经战火摧残,但从未沦陷于来自东方的侵略者之手,一座英雄之城。

今天的奥赫特尔卡虽然只有不到5万人口(与战争导致的疏散和迁移关系甚大),在历史上却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

最早是东欧平原上不愿被“波兰化”(Polonization)的奔放不羁的哥萨克人建立的定居点,此地历来民风剽悍善战,奥赫特尔卡哥萨克骑兵、以及后续被整编进入翼骑兵部队(Hussars)的奥赫特尔卡骑兵,在俄国近代史历次与土耳其人、鞑靼人、瑞典人的平原大会战中发挥了中流砥柱般的作用。甚至在拿破仑战争中,奥赫特尔卡翼骑兵部队也是最后的胜利者,成为进入巴黎的联军部队之一。

进入苏联时代,奥赫特尔卡仍是重要的军事城市,卫国战争中的库尔斯克会战中该地也是主战场之一。2024年历史又开了一个玩笑:被侵略的乌克兰突然以苏梅省作为出发基地,向俄罗斯的库尔斯克地区发起了反击,自战争开始后首次将战火烧到了侵略者自家后院,实在振奋人心!

除了在军事领域的重要地位,奥赫特尔卡是乌克兰石油产量最大的城市,也是乌克兰烟草业的起源地,一度成为东部乌克兰的中心城市哈尔科夫(Kharkiv)在商贸上的竞争者。

但奥赫特尔卡在宗教上有着更深的底色:作为历史上不愿意受到波兰文化影响的地区(所谓的Sloboda Ukraine,与今天乌克兰西部形成鲜明对比),该地的东正教建筑极具民族特色,时至今日已成为乌克兰民族抗击外敌、重塑自身强烈民族以及文化认同的重要支柱。

愿胜利的和平降临,保家卫国的正义终获伸张。

AliExpress Tour: 3. Puttalam

Puttalam, Sri Lanka (普塔勒姆,西北省,斯里兰卡)

让我们回到斯里兰卡,这次是位于首都科伦坡以北不远的滨海小城普塔勒姆,在各种意义上籍籍无名之地。

(但我真诚地祝福居住在那里的朋友,愿万事顺利)

普塔勒姆甚至不是西北省的省会,而是该省划分成的两个地区之一的中心城市,人口约5万人,是一座以穆斯林为主的城市。在以旅游为主要吸引力的斯里兰卡,西北省也是相当冷门的目的地,一篇导览文章似乎是“绞尽脑汁”才列出了一些自然景点,其中最有特色的是普塔勒姆潟湖(Puttalam Lagoon),所谓鸟的天堂。

普塔勒姆位于斯里兰卡干、湿两种气候的分界线附近,属于热带草原气候,这和其他地区的热带雨林气候还是有较大的不同。沿海地区风能资源比较丰富,邻国印度在此地投资建立了一座规模颇大的风力发电站(Wind Farm)。

印度洋的风。

City view and the Lagoon in Puttalam city, Sri Lanka

AliExpress Tour: 1. Kandy

Prologue:

所谓“不破不立”,原本在进行的将建站以来的日志逐渐恢复到WP平台的计划被迫终止了,因为电脑硬件终于不堪重负、导致系统也随之崩溃,可叹的是没做好C盘的备份,而服务器上也没有保留之前z-blog的数据,所以真的是追忆逝水年华了,哎。

因为在运营的AliExpress店铺陆续有跨境电商交易产生,由此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广阔,以及产生连接的可能性。而我的无可救药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是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所以打算循着订单的路径,去了解另一边是怎样的地方。或许有日,自己可以亲身到达那里,如此的人生经历也很不错吧。

 

Kandy, Sri Lanka (斯里兰卡,中央省,康提)

意外吗?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多的。虽然此前从未听闻过这个城市,但康提却并非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地方,而是斯里兰卡中央省省会,仅次于首都科伦坡的第二大城市,以及该国历史上最后的独立王朝国都所在地,也是佛教上座部的圣城。

康提几乎位于斯里兰卡本岛地理位置的正中,是一座群山环抱的滨湖小城,因其海拔将近500米,相对滨海地区康提气候较为适宜(当然也是热带雨林气候)。斯里兰卡历史上最后的独立王朝即定都于此,因收藏了佛陀牙齿舍利而建立的佛牙寺与王宫比邻而居,康提成为斯里兰卡宗教中心,至今仍然。

15、16世纪以降西方殖民者陆续征服了斯里兰卡的海岸地区,但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的多次征服尝试都被康提人击退,甚至对侵略者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很有点台湾原住民赛德克巴莱的意思。直到进入19世纪,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经过两次艰苦的“康提战争”才在本地僧伽罗贵族的内应下征服了康提王国,最终建立起了英国的锡兰殖民地,将其转化成热带种植园经济。但康提人武德充沛如故,先后发动了两次大起义,算是掀开了民族独立抗争的序幕。

值得一提的是,二战结束前盟军的东南亚指挥部最终是设在了康提,英属印度副王蒙巴顿勋爵在此指挥对日军的最后反攻。

独立之后的康提可说的并不多,与成都结成了姐妹城市,可见其在斯国的重要程度,与暹粒在柬埔寨的地位相若。如果有机会去斯里兰卡旅行,康提必定要去看看的。

大溪地——野性的呼唤(下)

大溪地是这地球上最后的伊甸,它在“文明人”所能抵达的最远的天边,深深太平洋的最深处,一个曾经的不折不扣的蛮荒之地。有一种说法,大溪地没有蚊子,所以原住民们的生活是那么满意。

(不过,一个地方如果的确没有蚊子的话叫做天堂也不为过了…)

但这个无忧之岛并非所有人的乐园,至少对于岛上的中国人来说。

在来广东读书之前我只是依稀听说过“客家人”这个词汇,依稀知道这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群体,而且知道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客家人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然后在学校里同客家人有了深入的接触(其中有两位都是我的好兄弟),不仅能够听懂一部分梅州话,还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些客家人对于自己群体的自豪感和认同感,以及同乡间的那种天然的亲密。

NB和我说到过他们这种认同感的来源:他们本是中原人,但几世漂泊,即使现在的梅州已被称为“客乡”,但在他们看来漂泊在外的人们要生存、要发展就一定要有相互的认同感,同时要为自己作为一个客家人感到自豪,而且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语言。

而且,他们是真正的冒险家。在那些战乱、饥饿、恐慌的年代,他们为了活命,毅然背井离乡,拖家带口地以中国劳工的身份漂泊到他们连做梦也不会到达的天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大溪地有了中国人。

19世纪60年代,一个爱尔兰商人在大溪地开辟了棉花农场,在广东先后招募了3批共计1072个中国棉农,以7年为期签订合同,他们都是客家人。但因为美国内战结束,棉花价格因为美国市场的重新开放而一落千丈,大溪地的棉花农场破产了,那个爱尔兰商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客家人不得已只能在这最远的天涯定居下来,开始了又一段客居的生活。

中国人勤劳的天性在这块几乎维持在原生态的土地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他们租用当地人闲置的土地,自力更生开辟了很多丰饶的农场,慢慢过上了安定的好日子,并逐渐在岛上的商业领域取得了几乎垄断的地位。散漫惯了的大溪地人在各项竞争中完全不是这些客家人的对手,但他们不甘心这些外乡人取得这片土地的主导权,于是要求法国当局立法限制中国人的商业活动,相似的不平等、歧视的法律在这大洋中的孤岛也出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让这些客家人明白自己始终是客居于此,“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移民们代代相传的家训有两个:一,设法归乡;二,维持华人纯粹血脉。

第二三代移民有很多已经同当地人通婚了,但归乡的梦想却始终记在心间时刻没有淡忘。二战结束后,法国当局表示愿意协助华人返乡,申请回国的华裔一共有757名,他们到达香港之后却发现国内依然是处于战乱之中,那是1948年的事,没有人有空管这些归侨回国的事,彻底的归国无门。无奈,他们中的很多人只能重返大溪地,继续客居的生活。

又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溪地的华人已经有1万人左右了,占全岛人口总数的5%,一个强有力的华人社团也建立起来了。现在的大溪地,那些漂泊者的后裔们在这片土地上多少有了归属感,因为他们很多都是混血儿。曾经是异乡的土地如今却成了故乡,这些华裔终于依靠自己的拼搏赢得了自己的社会地位,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有着好的结局的故事。

(完)

大溪地——野性的呼唤(中)

大溪地的“一号男主角”毫无疑问是保罗·高更(P. Gauguin),我读过他的《诺阿诺阿——芳香的土地》,那是他在大溪地经历的叙述。他最后成为了同胞眼中的“野蛮人”,但他的经历造就了一种情绪:海天一隅能够找到休憩的乐园,忘却时间、安详等待岁月的老去…

(我所选取的“浪漫木屋”系列的目的地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虽是天涯海角,虽然遥遥异乡,但心向往之,总会产生归隐的冲动。)

高更是一个引发了许许多多争议的画家,他、梵高和塞尚并称为“后印象派三巨匠”。这么多年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爱着文森特,大部分人仅仅听说过塞尚,而有很多人不喜欢高更,也许人们觉得他让文森特失去了耳朵、而且加速了走向绝望的步伐。但实际情况可能不是这样,当两轮熊熊燃烧的太阳过于接近时对于双方来讲都是一种煎熬,他们惺惺相惜,但无法达成一致。人们说:梵高喜欢高更,但高更只喜欢塞尚,塞尚两个人都不喜欢,说一个是疯子(梵高)、另一个是骗子(高更)…这或许就是后人对三位大师有着不同情感的原因吧,文森特爱世人但世人却不爱他;高更只爱自己的理想;而塞尚,我揣摩他爱着他的埃克斯(Aix-en-Provence)和圣维克多山(Mont Sainte-Victoire)。

高更决定离开文明的欧洲,去蛮荒之地寻找灵感。这个血管里流淌着美洲血液的理想主义者最终到达了法国的殖民地大溪地,高更,“一个狂热于恋爱,为了理想而甘愿牺牲自己并且强使人接受为理想,温柔而无聊,天真而狡黠,犹豫而坚定的艺术家和诈骗犯”找到了他的归宿。

大溪地的原住民是波利尼西亚人,但不像他们在新西兰的亲戚那样有过“食人生番”的凶猛称号,坐着大船的法国人到来之后,他们的家园变成了法国的殖民地。这些土著人并没有与欧洲人爆发激烈的冲突,在法国人看来,这些野蛮人“热情而顺从”,似乎对他们这些外来者并没有强烈的仇恨。这种情绪对于我们这些经过正统历史观洗礼的国人来讲很难理解,但的确在大溪地历史上,土著与法国人之间的主题不是民族矛盾。有一种说法,大溪地被欧洲人“发现”的年代正是启蒙运动之后,这些殖民者对待原住民已经不是像早期的西、葡奴隶贩子那样对原著民赶尽杀绝了,大工业时代带来的压抑在这些天边的海岛得到舒缓,在他们看来,这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而且,这些大溪地人是真正的“高贵的野蛮人”:他们有着灿烂的文明,但几乎没有对金钱和名誉的追求,基本的生存需求满足之后他们就整天唱歌跳舞、追逐异性、四处闲逛,他们赤身裸体,行动优雅,身体健康,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满意且自信。同时他们也渴望了解海那边的生活,他们因为没有先进的工具而有些自卑,他们认为法国人也是很高贵的。大概双方都觉得对方拥有珍贵的东西,因此能够维持殖民的状态。

对于逃离文明的高更来说,大溪地这个神秘而野蛮的伊甸园才是他的家园。他离开法国人聚居的首府帕皮提,沿着大溪地的海岸漫游,面对那些高贵的土著少女,画家改变了从塞尚那里借鉴的笔法,采用了一种“野蛮的”画法和颜料使用方法,尽可能描绘出大溪地少女平静而骄傲的容颜:

他不仅仅生活在当地人中、为他们(应该是“她们”)画肖像画,他希望自己也成为一个野蛮人。在这天边的乐园里,高更离开了那些住在城里的法国人,但天地间的寂寞让他难以忍受,这个为爱情疯狂的理想主义者,他娶了14岁的蒂呼拉为妻。这个高贵的少女让高更陷入狂热的爱恋之中,他渐渐学会用当地人的眼睛看待这个世界,终于他明白了自己苦苦追寻的理想就在这里,就是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一个真正的野蛮人。

这也许就是画家和他的小小新娘:

大溪地——野性的呼唤(上)

在高三之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大溪地”这个地方,最开始听到这个地名是在一句电视的台词里,觉得这个有着如此非凡的地方大概有一种神话般的韵味:从高山之麓发源的溪水一路欢腾向下,在到达平原后成了一条小河一般宽的“大溪”(“溪”与“河”的区别也许就在于即使是大溪也能见底),溪流的入海口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那里不是洁白的沙滩,而是人所不能涉足的泥滩,水鸟在入海口上方飞翔,展开了它们雪白的双翼。完全是enya的“the sun in the stream”里那片宁静的山溪之地的风情,一个悠远而古老的乐园…

但“大溪之地”不是爱尔兰蜿蜒曲折的香农河岸,它在地图和官方的资料上叫做“塔希提”(Tahiti),法属波利尼西亚首府所在地。我当然知道塔希提,而且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我拿着铅笔和橡皮在《世界地图册》上打打杀杀的纯真年代:那本绿色的地图册便是我的世界,花花绿绿的政区图就画些坦克大炮,广阔的蓝色海洋就是军舰和飞机的战场。说来很不可思议,我就是因此记住了各个国家以及他们的首都、重要的河流和山脉,也喜欢上了地理。直到有一天,在冷门的大洋洲区域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小岛,像两张树叶粘到一起,这就是塔希提:

后来又对它有了一些了解,特别是书上说此地的土著人是南太平洋上一群高贵的居民,他们不是“食人生番”,知道这一点我还是很高兴的。然后是在美术课上看到了高更的作品,那些表情平静柔和的塔希提少女,从这些信息我大致有了印象,那应该是天尽头一个天堂般的地方。

事实上,它的确是,一个野性的伊甸。

普罗旺斯——星空、麦田和向日葵(下)

一个地方从鲜为人知到“旅游目的地”,一些原生的东西肯定会发生变化,于是有人哀叹:过多的外来事物最后会毁掉那些美好的东西。这样的例子在旅游史上屡见不鲜,原本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在蜂拥而至的旅客带来的冲击下逐渐商业化,植被遭到破坏、水源被污染,更严重的是千百年来悠然自得的生活方式被彻底打破,除去外来的商人,那些原本是农夫、樵夫、渔夫的人们也成了客店老板、小铺主,游人、商家、原住民在喧嚣吵闹的小街里不断重复“宰人者”与“冤大头”的故事,我觉得这实在是乏味得很,而且不管对于谁来讲这都是一种悲哀。

旅游商业化的大潮来势汹汹,它试图将所有的资源都纳入一个巨大的产业链之中,只有这样才能产生最大的利润。不错,是利润,更确切地说是市场主宰着这一切。

不幸的是,很多世外桃源在这股浪潮的裹挟下渐渐消亡,演变成了旅游产业链“标准化供应”的产物,它们本身珍贵的文化内涵不是市场看重的东西,而游人也根本没有机会去体验,原本旅游的目的是寻求一些梦中的东西,但真正到了那里后才发现,现实与梦想的差距是非常可悲的。

但总有一些地方保留着自己原生态的魅力,也总有不愿意去“旅游”而去“旅行”的人存在。让可怜的人在可怜的地方受折磨去吧,我们要去真正的梦想之地。很幸运,普罗旺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梵高的时代普罗旺斯是个鲜有外乡人的地方,人们好奇而友好地接纳了这位真正喜欢这片土地的画家;后来那位让普罗旺斯声名远扬的英国作家也真切体验到了当地人的热情好客。这片土地很真诚,如果一个外乡人爱它、愿意用心去体验它,它就会让他的异乡变成故乡;而对于那些将普罗旺斯作为“旅游目的地”的游人,他们永远不会接触到真正的普罗旺斯,哪怕那些来自巴黎的富人在这里拥有房产、每年会到这里度假,他们依然是当地人眼中的傻瓜,“虽然他们根本不懂怎样在这里生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确带动了这里经济的发展,那么让他们继续傻去吧…”

在今天,“普罗旺斯”这个词已经被用滥了,无数的人向往着那片有着星空、麦田和向日葵的土地,有多少山盟海誓里提到了要去那里的薰衣草田?但恐怕“小资”们误解普罗旺斯了,不管是七八月份以百万计的游人还是梦想薰衣草浪漫的恋人,他们眼中的普罗旺斯都仅仅是表象的东西,或者说仅仅是一个侧面。那么,什么才是“永远的普罗旺斯”?

先看幅图吧:

在我看来,最能代表普罗旺斯的不是薰衣草,也不是向日葵,而是夏日午后在屋后盛开的鲜花。炽热的骄阳和空气中浓烈的香气使得这里的人们在夏日异常慵懒,然而,在背阴处的庭院中,却因为是在海边的缘故是极佳的避暑之地。冰镇的饮料,一直想找时间看的书,打瞌睡的狗儿,还有映衬着石墙的姹紫嫣红。

游人在滚滚热浪中冲向专门面向旅客营业的咖啡馆,长达百里的蓝色海岸每一处海滩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公路上的车队一直排到了马赛的机场,而小镇在慵懒的午后沉睡。在明艳的天光下,薰衣草继续着渲染大地的工作,而高原上的向日葵继续铺陈开自己令所有眼睛震惊的阵势。但躲在阴凉中的普罗旺斯人却无暇去欣赏这些色泽了,安安静静消磨掉漫长的午后,然后吃过晚饭去看晚霞。

摆脱了时间的束缚,摆脱了日晒雨淋的折磨,摆脱了喧嚣吵闹的人群,仰望普罗旺斯的星空。当我看到那些寂静的花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才是我梦想的永远的普罗旺斯。

p.s. 曾经在学校后面的燕晗山上看到了极有普罗旺斯风情的民居,一楼的阳台外有许多花台,在夕阳中花儿静静绽放,令我“嫉妒”的山居岁月…